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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远尘 | 初春记(十六)】/安逸尘病弱梗

逍遥小王爷:

抢救性转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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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风岚月:

孙策不与周郎便:

  
   

前言:恩,过渡。

   

第十六章

   

宁致远挑帘出去,那乐颜正站在前门廊处。一身素白衣衫,前门有风吹过,身量看起来清减不少。似是听见挑帘声,乐颜闻声回头,见宁致远正出来,微微扯了扯嘴角:“致远。”

   

宁致远略点了点头,快步上前,算是打了招呼。虽是乐颜主动来了,自己也在安逸尘那处做了保证,临了见面,他却真不知,如今该拿什么面貌来见她。

   

一时间,只有这院子里的雀儿零落的叫了几声。

   

倒是安乐颜先开了口:“大……大哥他怎么样了?”

   

“噢……他已经醒了。薛大夫说,现下已经没有大事了。刚又睡下了。”

   

“那就好……”乐颜略带了些歉意,手捋了捋碎发,“说到底,大哥这场病,还是因为我。我……我那日……”还没说什么,安乐颜便就说不下去了。

   

宁致远倒是有点被安乐颜这般弄得措手不及。他上一次见到安乐颜时,这女子还是满身的仇恨,恨不得与他俩一同死了算了,今日如何就变成这般。

   

安乐颜微微抬头,静静看了会宁致远,平了平心情,又继续道:“致远。我今天来,一来是想看看大哥怎么样了;二来,是和你说一声,我和怀宣过两日就回上海去了。”

   

“乐颜……我……”

   

“你不必说什么了。你该说的,那日里,都说尽了。”乐颜勾了勾嘴角,“但致远,人都有个起转承合,又何况我呢?我不过……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,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大哥在了一起,任谁都……”

   

安乐颜这般低诉,却让那日的嘶吼更让致远难以承受。乐颜若是像那日,指着他的鼻子骂,他心里反而会好受些。就像逸尘说的,这本就是他二人欠她母子二人的,他二人是这辈子都没有立场,去指责乐颜的。

   

“乐颜,你不要这么说了。这本就是我对不住你和怀宣。是我没能遵守一个丈夫的诺言,对你一心一意;是我没遵守一个父亲的诺言,任性的抛弃怀宣。在这个家面前,你从来是没有错的。”

   

安乐颜低头笑笑:“我听见你这样说,心里竟然有些高兴。你心里,总归有块地方,是给我和怀宣的。你这颗心,总归不全是大哥的。”

   

再抬头时,那双眸子里泛满了水,便是连那声音,也显得有些颤抖:“致远,多年夫妻,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。从前……你有没有哪怕一刻,对我有过……有过……”

   

欲言又止,眼眶子里的泪水却已经是止不住了。

   

安乐颜身上,总带着一股香味,让人想起明月东升,江河海流,世间一切美好之物。宁致远已经好多日子没仔细看乐颜了。他自然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的。可如今看,乐颜竟也是有些老了。不是说她面容变了,乐颜还是像当年那样漂亮。宁致远也不知道是哪里变了。

   

他有没有对乐颜动过心?他想是有的。在他还没明白自己对逸尘怀揣着怎样的情感时,在他还没和逸尘相知相守时,他骑着一头牛,晃悠悠的从花树下过来,那花神庙里走出一队花女,领头的是个俏丽丽的小姑娘。面白容净,体态温柔。

   

他是不是还不知轻狂的调戏了几句,那小姑娘白了他一眼,轻蔑的道了一声:“宁大少爷。”

   

这样野性的姑娘,他怎么会没动过心呢。

   

可这般的动心,只是年少时的不知事罢了。以为这般,就算是喜欢了。若天底下的事那般简单,他们三人又何苦这些年这般纠葛困苦呢?

   

“有过的,乐颜,有过的。”宁致远轻轻握住乐颜的手,想对她笑笑,却始终笑不出来。

   

宁致远想,这一生他对不起的人很多,最对不起的,只有三人。安逸尘,宁怀宣,安乐颜。

   

他往后的日子,必然是要守着安逸尘的,而他俩之间是没什么对不对得起的。怀宣再如何,也是自己的儿子,血缘是割舍不了的。他最偿还不起的,便只有乐颜了。

   

乐颜终于笑了出来:“致远,谢谢你。”

   

“你回上海,还回宁公馆住。离婚的事,你不必担心。等哪日,你找到那个人了,我再去签那离婚协议书。若没有,你便仍是宁家夫人,上海滩没人敢欺负了你去。”

   

安乐颜知道,这是宁致远的好意。一个女人,带着一个孩子,在鱼龙混杂的上海滩,是很难生存下去的。“你忘了吗,宁致远。我除了是宁氏的夫人,也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制香师傅。我安乐颜称第二,谁又敢称第一?你不必担心我,上海滩难混,但我不怕。我回到上海,你便和我一起到申报上发个声明,和平离婚。至于怀宣,他总归是我和你的孩子,往后宁家的家产是要让他继承的。可我也不能没有他。宁公馆那边我是不会回去的了,迈尔西爱路那边,我有套房子,你是知道的。你不在上海,就让怀宣和我住那边去吧。再往后的事,往后再说吧。”

   

宁致远一直是知道的,安乐颜是个很坚强的女人。她有着世间女子都有的坏毛病,可她也有世间女子应有的好品性。这样的女子,本来是该让人好好疼惜的。去让人包容她的小性子,去让人宠她的坏毛病。可她却偏偏遇见了他宁致远。

   

说到底,这是命中的劫。

   

“好,都依你的办。”

   

乐颜轻轻笑笑,伸手帮宁致远掸掉头上的小树叶:“宁致远,大概就是命吧。好在你我之间这笔账,总算是算清了。”

   

廊下的猫儿大抵是醒了,长长的叫唤了一声。

   

乐颜微微偏过头:“帮我向大哥带声好,我是没脸见他的。过两日走时,再让怀宣来拜个别。”说完,倒也不再看宁致远一眼,便往祠堂外走去。

   

那身影小小的,穿着素白衣衫,显得那般可怜。大抵这辈子是很难再见到她了,宁致远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难受。

   

“乐颜。”

   

安乐颜本要跨出门坎,闻声回头。却见宁致远站在天井处,一身皱巴巴的衬衫西裤,头发也是好几日没理了。午后的天光甚亮,撒了他一身,照着他的眸子亮闪闪的。宁致远微微笑起,嘴角有一点轻微的猫弧。

   

是在哪里见过?安乐颜模糊的想着。

   

“保重。”

   

安乐颜点了点头,再转身,便就往前走了。

   

是哪里见过,都不重要了。过去了,便就不必再想了。

   

 

   

致远在天井处又站了一会,直到那廊下的花猫儿绕着他裤腿打转时,他才回身走回去。走到里间,薛子瑾坐在书案边正在翻书,见他进来,略带询问的看了他一眼。宁致远点了点头,便就坐到安逸尘榻前。面容安和,看样子是场好眠。

   

那人睡得浅,他不敢多动作,怕吵醒那人。只轻轻的向薛子瑾招招手,示意他来接班就好了。薛子瑾挑挑眉,夹起书,朝他做了个鬼脸,便往外间去了。

   

致远无奈笑笑,给安逸尘提了提被子。又坐了会,屋子里除了那茶炉上温着的水咕噜咕噜的微响,别的什么声音也没有。

   

致远将皮鞋脱下,然后轻轻睡在了安逸尘身边,将他环在自己身边。那人身上有着浓浓的药味,若是深埋脖颈,大抵还是能闻到一股浅浅的艾草香的。闻时,便能让心里一阵安宁。

   

如此想着,致远便就抱紧了点怀中的人。

   

这动静,却把安逸尘有点弄醒了。

   

“致远?……”怀中那人模糊道。

   

宁致远摸了摸那人细软的发,轻声道:“没事,睡吧。”

   

逸尘也没多想,没过一会,就又睡着了。

   

这屋子里安静的很,屋外天光一缕缕的进,猫儿也被薛子瑾逗到了外边去。宁致远心中终于,感到一阵安宁。于是这浓重的疲累也就袭来。

   

还没意识到时,他也沉沉睡去了。

   
 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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